Ray/ROR 月l/坊开狂热中

  RayonRay  

【DN-月L】黑潮逆流(3:朋友)

*猫鼠游戏再次开始。在这之前,L·Lawliet获得了重来的机会,他试图让一切往好的方向发展,但那些过往不断提醒着他:死亡曾经造访过。失控,以及被背叛过的记忆强如佛罗里达的飓风,足以让一栋坚固的心灵建筑物千疮百孔。

第二次人生,L决定在尽可能保护多的人的前提下行动——但这样的行动如同蝴蝶效应,开始改变一切。

 

*本章存在少量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相关描写。

*依然字数预警/月L小甜饼/一定程度的心理学描写/尝试让L结合了心理学和刑侦逻辑进行思考

希望大家看得开心><

 

 

阴沉的天空毫无顾忌地向大地宣泄着它的眼泪,原本干涸的大地被沉重的雨滴砸得啪啪作响,激起灰蒙蒙的水雾。

远处的钟声间隔一段时间便会响起,提醒着世人时间的流逝。

L对这样的天气并不陌生。

在英国的时候,或是狂躁,或是沉静的雨常常不期而至。不过彼时,他出门的时候就常常忘了带伞。

但厚重而持续的钟声不管是在伦敦还是在东京都是罕见的。

L循着钟声走到了这座建筑物最高最宽阔的平台上。

在这里站立片刻后,他再次意识到自己没有带伞,大而密集的雨正在覆上他的身体,将他浸湿。

“——”

L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在远处呼喊着,但他听不清对方说的任何话。

他知道那是夜神月,是他视为基拉的头号嫌疑人,但不久之前,他几乎差点推翻自己的这一推理。

或许是不想作出任何退让,他没有朝夜神月所在的,有建筑物遮挡的,不会被雨淋到的地方走去。

他故意将手放在耳朵旁边,摆出了一副“我听不清”的姿势,示意对方再说一次。

“——什么?”

当然,如果夜神月一直执意站在那里的话,他还是听不清。

L实际上并不在乎夜神月要说什么。

与其说是不在乎,不如说现在不论在乎与否都无所谓了。

但他还是再次摆出了跟刚刚类似的手势。因为觉得当下的情境有些滑稽,他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不出所料,夜神月走进了雨里。

“龙崎,你站在这里干什么?”

……

L若无其事地回应着夜神月,当被对方认可了“所说的一切都是胡言乱语”之后,他的内心罕见地感到了一丝愤怒。或者说是不服气。

“若要那么说的话,我们两个彼此彼此吧。”

“这是什么意思?”

“你长这么大,说过一句真话吗?”

还是问出口了。虽然以龙崎的身份和夜神月相处的过程中,L不断地试探对方,不管是在情感上,还是逻辑上,但对方除了前段时间偶尔展示出能够动摇自己的高涨情绪之外,一切都没有什么不同。

夜神月始终是那个固执,幼稚,满嘴谎言,永远在算计的家伙,也是自己使用L这个身份面对的第一个罪犯。

不过早在夜神月作出回复之前,L就已经预料到了他的回答。

只不过是谁都能想到的客套话。

毕竟这是个自负,虚伪又无可救药的家伙。

 

但L决定暂时原谅他。

并非是原谅作为大规模杀人犯的基拉,而是至少原谅那个在某段时间内展现过友善的可悲又固执的极端理想主义者,那个注定失败的噬神者,那个永远无法了解物自体的虚伪殉道者,那个注定被彻底击溃的自大狂。

那个曾经的同窗。

L觉得作为基拉的夜神月,满口谎言的夜神月很可悲。

“真寂寞啊,马上要离别了。”

难以想象,光是想到了自己和对方的结局,就不由自主地说出了如此感性的话。

按照夜神月是基拉的前提,结合他目前为止利用了那么多人——甚至包括最爱他的父亲的事实,他是那种一旦拥有了某种执着,就会为了那份执着牺牲身边的一切的人。即使那个执着仅仅是基于某种想象和自负的结合。

作为普通人类的情感是你的盲区。

我在即将离去之前比你更早认识到了这一点。

你自以为知晓一切。你太狂妄。你总是如此。

 

然而,夜神月的双手在此刻迅速抬起,牢牢掐住了他的脖子

 

“是吗,是吗……”

暴雨如剑,混杂着泥土的味道。

L看到了闪烁的扭曲瞳孔正在凶恶地瞪着他,带着自负和仇恨。他脆弱的脖子逐渐被收紧,呼吸被剥夺,他感到自己的灵魂将要在此刻被抽走。

L感到恐慌,他被迫萌生出求生的本能。

(怎么又走到这个地步?)

麻痹和失控感从被掐着的地方开始炸裂,血管仿佛要像冰柱一样破裂,点点碎片犹如蚁穴溃散,在体内蔓延,爬上他的脊椎,窜入他的大脑。

体液混杂着血的味道,从泪腺中,从口腔中,从鼻子里被挤出,就像他即将成为一个无机物——和一个残留着水分的毛巾没有两样。

他无法对眼前的人发问,无力作出任何反抗。

“龙崎,不,L,你永远也无法从我身边离开,如果要分开,那必须是以这种方式——”

……

 

当L再次睁开眼睛,他感到喉咙格外干渴,同时,异常寒冷的汗水浸湿了他的后背。

他本该继续研究案件,但是他却不小心在椅子上睡着了。

“L,你怎么了,梦到了什么?”在椅子旁边,渡十分担心地看着他,“如果你太累了,就到床上去睡吧,我去给你拿一些安神的东西来。”

“渡,别走。”L抓住了渡的手,就像他第一次见到渡那样,“在我身边待一会就好,我不用继续睡。”

 

自己过去曾经处理过无数的离奇案件,包括多个上百上千乃至上万上百万人,牵涉到全世界人类的危险案件,但这是他第一次在梦中体验到闪回。

L决定将它归结于对死亡的恐惧。所有人都会恐惧,而对死的恐惧是生物的本能,自己也不过是一个人类,有恐惧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对于一个真切地体验过死的人来说,在死亡这样可怕的事情面前,即使出现了闪回的症状,即使这个症状甚至在梦中扭曲了他的记忆,使记忆变得更加恐怖,也没什么奇怪的。

作为侦探,L曾在若干犯罪心理学及变态心理学书籍中了解过PTSD的发生机制——毕竟他也是基拉事件的受害者。

但理解理论跟产生了体验之后的理解完全是两码事。

当然,现在他得到了第二次机会,而且他相信他可以把握好这次机会。

 

(所以,没什么大不了的。)

 

L握着渡的手,在心里不断地安慰着自己。

 

“L,你感觉好多了吗?”

渡宽大的手掌温柔地抚摸着L的头发。

“我注意到你不再流那么多的汗了,孩子,你一直都很棒,不管怎样,不要太勉强自己,好吗?”

“好的。”L庆幸那些情绪现在已经被抚平。

“渡,这次我会保护好你的。”

“你也要保护好自己。”渡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L从那熟悉的缝隙中读到了他的慈爱,“就目前的情况而言,如果你想要这段时间专心研究案件,需不需要考虑最近别去学校?”

L知道这是渡在关心自己,渡察觉到自己的恐惧或许与夜神月——准确来说是基拉曾经带给自己的经历有关。

他思索片刻,觉得渡说的也不无道理。

“嗯,那就不去了,就这么做吧。”

当然,这也是因为L开始觉得这次的基拉另有其人。

 

——————

 

当听见老师宣布了流河旱树今日请假之后,夜神月在心里发出一阵不满的惊呼。当然,他内心的惊呼没有被任何人听见。

更让人不满的是,在询问过后,他发现老师竟然完全搞不清流河的请假原因,就这样允许流河待在家里。

就要参加大学入试了,那家伙还是个转学生,怎么能说请假就请假?

不知是优等生的自尊让他感到不满,还是那股安静灼烧着的内心火焰变得更加旺盛。一整天,夜神月都觉得十分不自在。

笔在他的指尖游走,划了一个又一个的圈,同时,他将视线移到窗外。

 

所幸老师还有一些知道的事。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学校没有记录流河的邮箱,但他们有流河的住址。

一整天不知道听了多少次老师和同学们夸奖“夜神君对新同学真是热心啊”,在下课铃打响后,夜神月马上拿着上课用的笔记冲出了教室。

 

“……这样的酒店,是临时住址吧,毕竟是从英国转学过来的。”

夜神月嘀咕着,深吸了一口气,摁响了墙上的门铃。

“流河,你在家吗,我是夜神月,来给你送上课用的笔记。”

等待了一段时间后,门铃底部的传声器传出属于老者的声音:

“初次见面,夜神君,非常抱歉,流河现在身体不适,我们无法开门接待你,感谢你如此为流河着想,笔记你可以放在门口,稍后管家会去取。”

然而,夜神月从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

“初次见面,抱歉突然来访,但我希望可以代表全班同学探望一下流河,大家都非常担心他,而且现在正是备考的关键时期,我们不希望流河在新的校园生活中有任何遗憾。”

 

监控室这边的渡看着夜神月的背影说道:“这孩子很执着啊,一般人听到这么说,都会放弃呢。”

“是的,非常执着,而且非常擅长演戏。”L说道,“刚刚的话也是,说得滴水不漏,让人很难马上知道他的真实意图。”

“确实滴水不漏。”渡选择性地肯定了L的后半句,他的胡须轻轻地抖动着,“所以要怎么办呢,你想见他吗?”

“来都来了,而且看样子他不会轻易回去。”L的手指摆弄着自己的下巴,“只是必须要和他换一个地方见面,一个对我们绝对有利的地方。”

 

“很抱歉让你久等了,夜神君,流河目前不在你拜访的那个房间,而是在医院,我刚刚说了,他的身体状况不佳,如果你想看他,可以到医院来,地址是……”

(医院?不过结合那嗜甜如命的状态,还有深深的黑眼圈和始终直不起来的腰,确实让人为他的健康状况担心。)

夜神月紧了紧手中抱着的课堂笔记。

“我马上过去。”

 

在病房门外,夜神月试探性向内探望。

流河背对着房门,像之前一样蜷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他顶着散乱碎发的脑袋。

夜神月觉得,从这个角度看上去,流河很脆弱。

(真奇怪,为什么我会这样想?)

轻声说了一句“流河,我进去了”,夜神月没有期待那个躺在床上的人给自己任何回答,他动作轻柔地扭动了门把手,带着刚刚从便利店买来的水果以及课堂笔记,走到了流河面前。

“月君,谢谢你能来。”

虽然这么说着,但流河并没有转过身。

“别客气,流河,我们是朋友不是吗。”夜神月将拿来的东西放在了床头柜上。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的流河,他觉得有些悲伤。

“你看上去很不舒服,不用勉强自己和我说话,我待会就走了。”

“没有勉强,我真的很高兴你能来,还带着笔记。”

“你真是喜欢学习呢,看不出来啊。”夜神月轻声笑笑,“这只是今天你没来时的笔记,如果你需要的话,所有的笔记我都可以复印给你。”

流河停顿了几秒,轻声说道:

“所有的笔记吗?”

“是啊,不相信我的水平吗,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全校第一的优等生,东大预备哦。”

“那我真是荣幸啊,东大生居然对我这么好。”流河慢慢地在床上转过身来,这让夜神月注意到他的黑眼圈似乎加深了,脸色也变得更加苍白。


“对我这么好,没准会喜欢你哦。”


面容憔悴的男人像襁褓中的婴儿一样以圆润的方式裹着被子蜷缩在病床上,他大大的眼睛里看不出一丝动摇,同样,他的语气非常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但在两人都看不到的地方,某人的心脏跳动变得更快了一些。


“别这样捉弄我啊,在英国大家都把这种话挂在嘴边吗?”

考虑到L曾经在英国生活过,夜神月决定将这一点归结为文化差异。虽然他没有去过英国,但这点有关英国的认识他还是有的。

“不。”流河若无其事地回应,但他并没有对刚刚的话作出任何解释。

夜神月觉得自己不该继续待在这里,一种奇怪的情绪包裹着他,让他觉得胸口闷得难受,无所适从。

“你似乎还有力气开玩笑,那我就先回去了,希望早点在学校见到你,流河。”

彬彬有礼,谦和的态度,如同进门时一样自然地离开房间。

夜神月希望自己表现的一切都如同预想一样正常。

 

 ——————


“渡,可以把枪收起来了。”

L看着另一个病床的床帘后,从刚刚开始就隐蔽在那里的枪口说道。

听到他说的话,渡从白色的床帘后走了出来。

“你觉得怎么样?”

“就结果来说,没有异常,那家伙一直看着我,根本没注意到枪口对着他,而且对‘笔记’这个词完全没有反应。”

在之前,他也曾经用这样的方式试探过夜神月,只不过当时的情况和现在完全不同。

这是一场豪赌。

用极端来确认夜神月到底是否记得死亡笔记,是否记得自己和渡的事,是否有死神(或携带某种其它的监视方式)在身边。而且L确信如果真的存在异常,他一定可以在第一时间捕捉到,而且在此处以正当防卫为名……制裁他。

亡命之徒,尤其是不择手段的亡命之徒,在自己不熟悉的密闭空间中一定会保持警觉,就算是生活在禁枪国家,也不可能戒心低得连枪口都注意不到。

而且不论如何伪装自己的语言,神态,表情,动作,如果他确实是亡命之徒,都不可能做到100%没有破绽,尤其是在反复听到“提示词”(笔记)的时候。

只要是人类,不论心理上如何认为自己和普通人类不同,在如此近距离的观察面前,一定会在某处露出破绽。

更不要说对手只是一个17岁的高中生。

(这点作为侦探和成年人的自信我还是有的。)

L久违地觉得松了一口气,同时他也感觉到体内的糖分开始不足。

他看向夜神月刚刚放在床头的水果,然后,他看到了红红的苹果。

 

(……死神……苹果)

(是吗,是这样啊,不管你是有意还是无意,你都让我想到了一些之前没来得及搞清楚的事。)

 

“还有,流河。”在公共场合,为了避免隔墙有耳,L和渡约好了现在暂时称他为流河,“有一些消息,需要你亲自确认一下。”

L接过渡递过来的笔记本电脑,上面是针对夜神月现有人际关系的调查报告以及每个人的生活轨迹。

其中最值得注意的是,曾经对夜神月表现出异常狂热的弥海砂,其父母似乎卷入了某个刑事案件中失去了生命,但却没有嫌疑人对此负责——准确来说,是本来被列为头号嫌疑人的家伙因为证据不足被释放了。

 

L在刑侦库中搜索着那个头号嫌疑人的信息以及法院的报告。

 

这个嫌犯没有付出任何代价,回归了正常的生活。

失去了双亲的弥海砂没有在法律中得到应有回应。

 

(这可真是知道了不得了的事啊,一切都串起来了。)

 

曾经作为第二基拉的弥海砂,作为偶像的弥海砂本应跟东大学生夜神月没有过多交集,在弥海砂失去了双亲的情况下,将他们联系在一起的无疑是“基拉”这个身份本身。

也就是说,一定是基拉代替法律制裁了那个头号嫌疑人,弥海砂正是因此迷恋上作为基拉的夜神月。

 

(但是她是如何和夜神月联系上的?)

(对了,对了,她有看到人脸就能杀人的能力,她有特殊的眼睛。)

(如果这个看到人脸就能杀人的能力,实际上是看到人就能知道对方的名字以及其它只有基拉才知道的信息的话,那她找到夜神月就是非常容易的事了。)

(话说回来,那个杀害了父母的头号嫌犯现在没有死,也就是说……)

 

(弥海砂现在也没有拿到死亡笔记。)

 

“这可真是变得十分有趣了。”

L大口大口吃着夜神月带来的水果,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报告。

 

(但连弥海砂也没拿到死亡笔记的话,死亡笔记现在又在哪里呢……?)

 

“流河,看新闻,这是……”

 

电视上正在报道一则国际范围内的多人突发死亡事件,新闻称该事件已经波及到全世界,这一异常事件引起了各国的注意。

 

(糟糕了啊,这家伙居然这么心急。)

L咬起了指甲。他拿出笔记本电脑,在刑侦库中比对着受到影响——准确来说是受到基拉制裁的犯人名单。他发现,虽然现在最开始被杀的几个人和上一次是一样的,但这和他记忆中基拉最初制裁的人数有所不同。

 

基拉一天之内制裁的人数变得比以前更多了。

 

而且,将这制裁罪犯的人称为“基拉”,以及称赞ta的网站,以及匿名论坛也比之前更快地出现了。

 

如果持续放任的话,基拉事件会以更快的速度波及更多人。

 

(到底是谁?)

(现在的基拉既不是夜神月,也不是弥海砂,但第一个受到制裁的人依然是那个新宿连续杀人犯,而且现在受到制裁的人依然是罪犯……)

 

(难道是某个过去曾经和基拉有关系的人在模仿基拉的行为?)

 

(如果以这个推理为前提,那么这家伙很可能和我一样保留了有关基拉的记忆。)

“渡。”L的指甲咔咔作响,“我们走吧,要开始新的战斗了。”

“好的。”

渡思索片刻,在笔记本电脑上打下一行字:

“需要联系国际刑警介入吗?”

“不需要国际刑警,准确来说,现在不要让任何警察参与,现在只需要让今日即将处刑的死刑犯在媒体宣告L将会介入该事件,尽可能最低限度地动用人力吧。”

L接过笔记本开始打字。

“同时联系处理弥海砂父母被害案的负责人,告诉他,L将会重启这件事的调查,并且要求他向弥海砂告知此事,但是不可以让除了负责人和弥海砂以外的任何人,以及任何媒体知道。”

“我明白了,那么要让负责人也参与案件调查重启吗?”

“不,只要我一个人就够了,但是要让他们把专案组和相关法务人员的信息全都给我。”

渡点了点头。

 

(既然你在模仿基拉,那么就让我来利用这一点抓住你吧。)

毕竟这是与L之名相称的,难度为L的事件。

 

——————

 

“最近世间很不太平,月,妆裕,你们最近出门的时候一定要当心。”

夜神总一郎叹了口气,夹了一块刚刚出锅的玉子烧到碗里。他看着他珍视的两个孩子,又看了看仍在厨房忙碌的妻子,神色中透着担忧。

“爸爸,怎么突然说这个,是联想到最近的死亡事件吗?”

夜神月看着父亲疲惫的面容问道。

“是的,虽然目前上头没有透露,但警察的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

“应该没关系吧?”夜神月说,“目前新闻报道的情况来看,死去的都是一些穷凶极恶的罪犯,和普通人没有什么关系,倒不如说,罪犯死了不是挺好的吗。”

“月,不是那样的。”夜神总一郎放下了筷子,严肃地看着面前的儿子,“不管死的是罪犯还是普通人,这都是一种无视规则和法律的异常现象,现在死的还是罪犯,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降临在普通人头上。”

“那按爸爸这么说,我们再小心也没用不是吗。”夜神月似乎不以为意。

“……是这么回事没错。”夜深总一郎又叹了口气,“抱歉,不该在吃饭时间说这么可怕的话题,我只是太担心你们了。”

“爸爸,别太担心了,之前追捕的那个人也死了,这几天你要么就休假,在家休息几天吧?”夜神妆裕握住了夜神总一郎的手。

“说的是啊,嗯,就这样办吧,正好休假,我们一家人好好聚在一起说说话吧。”

“哇——太好了!”

妆裕开心地大叫,然后飞快地转换了话题,开始对夜神总一郎说起了自己最近的生活。

某种程度上,夜神月很羡慕自己妹妹这种自在的状态,她非常容易对一些现实层面的享乐产生兴趣,而自己却很少有这种感觉。

在以前,夜神月很少思考自己生活的正当性和合理性,但自从上次和流河谈完话以后,他开始觉得尝试拓宽自己理解世界的边界似乎不是什么坏事。

尽管刚刚对父亲说了“杀死犯罪很好”的话,但夜神月对自己的想法并不是100%坚定。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并不是100%坚定他才会将那些话说出口。

在夜神月意识的深处,他开始渴望尝试对身边的人坦露自己真实的想法,而不是在预测了对方想听的话之后说一些别人爱听的话。

在之前和流河的对话中,他意识到了一种打破无聊的方式,那就是突破自己过去的想法,与周围的人交流——以真实的话语去面对周围,不管是会获得冲突还是获得认同,那都是一种新的刺激,是对无聊生活的一种冲击。

 

在他意识不到的深处,名为流河旱树的神秘转学生,其存在和话语种下了一颗种子。

 

(下次见到流河和他聊聊这个大规模杀人事件吧。)

(如果是流河的话……)


夜神月意识到自己现在想到流河旱树的次数有点多。

但他却不认为这是坏事。

从小到大,他并不是没朋友,也不是没遇到过旗鼓相当的学习对手,但他觉得从他人那里获得友谊和自己想要的资源实在是过于简单——只需猜透对方的想法(这对他来说很容易),然后表现出对方喜欢的样子,偶尔以某种适当的方式展现出自己优秀的一面,却又不在他人面前过分显摆——再配上他优越的外表和家境,便能很快收获“友谊”和“信息”。

人生是不公平的。

有的人终其一生也很难像他一样容易获得别人的青睐与敬佩。

身为高中生的夜神月早就感觉到了。

像他这样的人,生来就很容易到达顶点。

但流河旱树与过去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同。

他聪明而行动怪异,敏锐而言语不着边际。夜神月察觉到流河是同样能够站在顶点的人,但他似乎并不沉醉于此。

夜神月难以掌控和预测流河旱树的行为,语言和思想。

流河旱树像一个破壁者,挑战着他从小到大掌控着的生活。

(我似乎又想得太多了。)

夜神月摇摇头。

那种在病房探望流河时出现过的异常感觉再次侵袭了他。

 

“啊啦,这是什么,表演秀?”

夜神幸子指着电视问道。

 

电视上正播放着一位自称L的男子正在向基拉宣战。

 

“不,不是表演秀……”夜神总一郎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这是世界最后的王牌,是L!”

“啊,我听同学说过,L是全世界唯一一个能调动所有警力的名侦探,而且一般只针对重大案件或是自己感兴趣的案件出手,而且从不失手!”夜神妆裕饶有兴致地解释道。

“听起来很像超级英雄呢!”夜神幸子笑着说。

“L是比肩超级英雄,不,是在超级英雄之上的人物。”夜神总一郎说,“超级英雄有着超越人类的异能,而L只是人类,硬要说的话,他是一个完全凭着自己出色的头脑惩恶扬善的伟大人物。”

 

“但是说来有些奇怪,L据说从不以真面目示人,怎么……诶?!”

 

在夜神总一郎的惊呼中,名为L的男人倒下了。

 

“……”

 

全家人看着电视,一片寂静。夜神月注意到,他可怜的父亲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认真的吗?这家伙也不过如此嘛。)

夜神月心里想。

 

“原来你不用来到现场就能杀人吗,基拉?”

画面一转,哥德式风格的字母“L”代替了刚刚的影像出现在屏幕上,带着明显经过了处理的声音发问。

 

夜神月感到内心一阵沸腾。他转头看向家人们,父亲和母亲都已经惊讶得张大了嘴,妆裕更是惊得眼睛瞪得大大的,连放到嘴里的汉堡肉都忘了嚼。

 

接着,L说明了刚刚的“L”只是一个今天即将处刑的死刑犯,而且为了锁定基拉所在的地区,该影像目前只在日本关东地区播放。最后,像是为了确认基拉杀人的方式,L说道:

 

“那么作为L的我是真实存在的,来杀我吧,基拉,杀了我!”

 

(这家伙是疯了吗?)

 

“杀不了我对吧,基拉,我总有一天会抓到你,因为你的所作所为皆是‘恶’!”

 

接着,L的影像消失了。

 

与此相反的是夜神月内心犹如开水一般翻滚着的思绪。他再次感觉到了在生活之上的趣味,而这一切正是来自于刚刚短暂的画面。更重要的是,他冥冥之中感觉到这一切对他而言存在着致命的吸引力——不管是L这个人,还是他所说的话。

 

(真不得了,L这家伙真是敏锐又疯狂。)

 

“L太帅了,天啊!”夜神妆裕大喊出声,这一喊不得了,她差点被汉堡肉给噎住。接着,妆裕压低了声音,模仿着L说话的方式,“你们刚刚听到了没,‘基拉,你的所作所为皆是恶’——”

“太了不起了,这么快就锁定了基拉所在的位置,真的是天才!”夜神总一郎脸上也是抑制不住的喜悦,“有L在,这次的事件肯定能得到很好的解决!”

 

“爸爸,”夜神月问道,“既然基拉在关东地区,那你们之后会和L取得联系吗?”

“如果必要的话,他或许会要求日本警方的协助吧,怎么了,月,为什么问这个?”

 

“如果有一天,L和你们联系的话,能不能告诉我?”

夜神月顿了顿。

“我想帮你们一起抓捕基拉。”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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